二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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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几日，到了尔泰和塞娅带着两个儿子回学士府小住的日子。
两个哥哥见到煦薇十分欢喜，围着小妹妹不停的说话，煦薇有些害羞，现下倒是没什么胆子“不守规矩”，一副文静乖巧的模样听两个哥哥在自己旁边说着好玩的话，然后自己也跟着笑。
这天，尔泰和塞娅进宫面见蒙古来的客人，紫薇和尔康也一同进宫了，留下几个孩子在家由奶娘还有家仆们照看着。
午饭后，三个孩子在庭院中一块玩着。两兄弟都穿着青色的衣服，煦薇穿着一身粉色的旗袍。
六岁的福梓瑄看着乖巧可人的福煦薇，又看着自己那个调皮的弟弟福梓琛，只能无奈地摇摇头。
福梓瑄不知道和谁学的，长叹一口气学大人说话般，“如果额娘给我生的是个妹妹就好了。”
福煦薇捂嘴偷笑，看着一旁有些呆呆的福梓琛，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。
梓琛反应过来，一脸生气地瞪着哥哥，“哥哥你讨厌，不行不行，如果额娘生的是妹妹，那不就没有我啦！”
梓琛说完这话就要过来打梓瑄，梓瑄倒也不怕，到底是大两岁，轻松的就抓住了弟弟打过来的拳头。
“煦薇妹妹你评评理嘛，梓瑄哥哥忽然说这种话，呜呜呜……”梓琛见打不过哥哥，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。
煦薇见两个哥哥又开始吵架，眼珠子转啊转，根据以往的经验，一会两个哥哥肯定都会求她帮忙。
她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经过，两个哥哥已经开始了轮番攻击。
“煦薇妹妹，你说，梓琛是不是又淘气又笨。”
“煦薇妹妹，不要听梓瑄哥哥说啦，我不干啦，不要额娘生的妹妹……”
“煦薇妹妹，明天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，不要和梓琛玩了。”
“煦薇妹妹，不行，不能听梓瑄哥哥的，我让额娘带你去玩好玩的！”
左一个“煦薇妹妹”， 右一个“煦薇妹妹”，煦薇妹妹叹了口气，看着两个争论不休的哥哥，决定以静制动谁都不帮。
她两只手托着自己的脸蛋，任由两个哥哥吵得火热，心里却开始不由自主的想，那个“小燕子”到底是谁呢？
临近酉时，福家兄弟和两位夫人一起回到了家中。
塞娅挽着尔泰的胳膊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，“尔泰，不如我们再生个女儿吧。”
紫薇和尔康对视了一眼，没有说话。
尔泰一脸为难，碍于紫薇和尔康在不好开口，求救似的冲着老哥使了个眼色。
尔康却是自顾自地拉起了紫薇的手，两人一起走到前面去了。
塞娅用力勾住了尔泰的脖子，“喂，尔泰，你有没有听我说啊，我们再生个女儿行不行！”
尔泰决定今晚再和塞娅单独解释这事，心里却是想着那两小子是不是已经大闹学士府了。
“尔康大伯，紫薇伯母，你们快来评评理！”
“紫薇伯母，你再生个和煦薇一样的漂亮妹妹好不好！”
“梓琛你别瞎说，小心额娘打得我们屁股开花！”
“说不说都一样，额娘怎么都会打得我们屁股开花！”
尔康紫薇，尔泰塞娅完全不知道梓瑄梓琛两兄弟在说什么，听得一头雾水。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塞娅已经一个箭步，一手抓住了一个娃。
“哇，额娘饶命！”梓瑄被制住了，不敢乱动了。
“紫薇伯母救命！”梓琛已经害怕地捂住屁股。
尔泰见状急了，上前把梓琛抱过来护着，“塞娅，管教孩子也不急于一时，哥哥和嫂子都在，给孩子们留点面子。”
塞娅弹了弹梓瑄的脑门，放开梓瑄让他站着，“你又带着弟弟闹什么花样呢，什么让紫薇伯母再生个妹妹，你这臭小子说啥呢。”
紫薇和尔康看了一眼，才发现煦薇没有跟在两个哥哥身后，“好了好了，塞娅，孩子们只是玩闹，不必大动干戈的。”
紫薇笑着看向梓瑄温柔地问，“煦薇妹妹呢，她没有和你们一起玩吗。”
梓瑄一脸欢喜地看着紫薇，“紫薇伯母，煦薇妹妹说她还要练字，刚才和我们玩了一会就回房了。”
紫薇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，示意尔康先去看看女儿。尔康拍了拍尔泰的肩，然后往煦薇房中走去。
塞娅平复了一下情绪，抓着大儿子的脸捏了两把，“看看妹妹再看看你们两个，成天只知道胡闹淘气，还不和妹妹一起去练字！”
尔康温柔地捏着女儿的小手，耐心地教导着，“煦薇你看，这一横不能太粗，不然那两竖写在这一横上面，就很不好看了。”
煦薇点了点头，然后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，而后在纸上慢慢地写出来一个“燕”字。
紫薇，尔泰，塞娅见状全都惊了一下，纸上已经写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“燕”。紫薇眼中的泪花一闪而过，有些出神地看着丈夫和女儿。
“阿玛，你可不可以告诉煦薇，小燕子是谁啊。”煦薇轻轻地在尔康耳边问。
尔康一怔，而后把目光转向紫薇，夫妻俩在眼神交汇的瞬间交换了千言万语。
塞娅瞧着尔康和煦薇父慈女孝的模样十分羡慕，把胳膊肘压在尔泰的肩膀上，“怎么样，尔泰你想想，如果我们再生个小公主，你也可以像尔康一样教女儿写字。”
塞娅话没说完，梓瑄和梓琛两兄弟已经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。
听梓瑄的语气就没有一点期待，“如果是额娘生的妹妹，不如不要，一定和额娘一样凶。”
梓琛拼命点头赞同哥哥，“如果是额娘生的妹妹，那还是算了吧，额娘肯定带着妹妹一起挥鞭子打我们。”
塞娅听完两小子如此拆台的对话，内心满是“这两小子又皮痒了，我怎么没有带鞭子呢！”
尔泰紧紧地抓住塞娅的手，看起来是秀恩爱，实则是有苦说不出啊。
梓瑄一脸崇拜地看着紫薇，“如果是紫薇伯母再生一个小妹妹就好了！一定很温柔！”
梓琛马上附和，“对啊对啊，那我们就不用抢着和煦薇妹妹玩了，我和哥哥一人一个妹妹，我就不用和哥哥打架了！”
紫薇听到两个侄子这么“夸奖”，真是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无奈。尔康内心却满是小小的得意，尔泰的头已经肿成了两个大，估计今晚塞娅又少不了对两个孩子进行“变态管教”了。
塞娅被两个小子气得上头，挣脱尔泰的手，对着两个儿子一巴掌就要打过去，尔泰赶快拦在塞娅和两个儿子中间阻止战火蔓延。
尔泰示意两个儿子躲到紫薇身后去，把塞娅的双手死死拉住，“哎哟，哥，你和紫薇嫂子能不能救救我啊！”
梓瑄和梓琛双双藏到了紫薇身后，一边一个探头对塞娅做鬼脸。紫薇笑着摇头。
尔康见此等状况忍俊不禁，看着一脸为难的弟弟拼命憋笑，“尔泰，恕老哥爱莫能助。”
尔泰内心气得咬牙切齿，走到尔康面前用力给了他一拳头，“喂，老哥，当年如果不是我挺身而出，你能有机会娶到嫂子吗？”
尔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煦薇已经好奇地瞪大双眼，小手抓住尔泰的衣摆晃了晃，“尔泰叔叔，阿玛当时是怎么娶到额娘的，为什么尔泰叔叔挺身而出呢？”
尔泰故弄玄虚地清了清嗓子，还对着煦薇眨眨眼，“煦薇，听叔叔和你说，你阿玛当年……”尔泰话刚说一半，被尔康警告似的瞪了一眼。
然而煦薇完全没看到阿玛充满“杀气”的眼神，还是一脸期待地盯着尔泰叔叔。
“叔叔，你就告诉煦薇嘛——”煦薇疯狂眨眼睛对着尔泰撒娇。
“煦薇，不许胡闹。”紫薇一边盯着煦薇一边走了过来，煦薇见额娘神色有点严厉，马上见好就收，吐了吐舌头不再撒娇。
梓瑄梓琛两兄弟也紧跟在紫薇的身后，生怕塞娅一个激动就过来揍他们兄弟俩。
“哎呀，尔康你有什么不敢说的，不就是当年本公主先看上了你，差点选你当了驸马吗！”塞娅大大方方，提起当年之事完全没有不满的情绪，“煦薇，塞娅婶婶呢当年对你阿玛有好感，不过呢，后来还是被你尔泰叔叔俘虏了。”
尔康满脸窘态，清了清嗓子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，索性等煦薇先开口。不料煦薇只是皱着眉头盯着他，眼神里不是失望也不是生气，只有好奇。
煦薇盯着尔康盯了好一会儿，然后拿小手捂住小脸不敢看了，她的小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。虽然她还不能完全理解塞娅的话，但是看阿玛尴尬的脸色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。
紫薇本来对此事就没在意，倒是尔康现下的反应十分有趣。估计尔康现在也没做好准备面对女儿接下来的“十万个为什么”。
果不其然，煦薇语出惊人——
“阿玛，那你是不是喜欢过塞娅婶婶啊？”
“那阿玛你先喜欢额娘，还是先喜欢塞娅婶婶呀？”
“那额娘喜欢过尔泰叔叔吗？”
“阿玛有没有和叔叔打架啊？”
“阿玛是不是还喜欢过别人啊？”
尔康哭笑不得，万万想不到这种问题会从亲生女儿口中问出。
他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“陷阱”，无论走哪一步都是错，只能对着女儿以不变应万变。
紫薇拼命憋笑，看着尔康的脸色从尴尬变成震惊，看着女儿的眼神里满是疑惑。她拿住帕子捂住下唇，等着看尔康如何接招。
一旁的梓瑄和梓琛听到煦薇的“童言无忌”早就笑得停不下来，塞娅趁机抓住两个小子的耳朵一拉，“都给我先回房去！”
紫薇连忙替两个侄子求情，“塞娅，责骂一下就好了，孩子还小不要动手，打坏了可不好。”
“行行行，给嫂子面子，你们兄弟俩今晚不要吃饭了，回房间罚站去！”说着，塞娅一手捞起一个孩子，走出了房间。
梓瑄梓琛两兄弟马上开始“鬼哭狼嚎”。
尔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，跟在塞娅他们后面，“一会和阿玛额娘说一声，我和塞娅晚点过来吃饭。”
尔泰临走前，又白了一眼还在和煦薇大眼瞪小眼的尔康，语气中颇有埋怨，“叫你不帮我，遭报应了吧。”
煦薇补了一刀更狠的，一脸无辜地说：“咦，原来我刚才问，是给阿玛‘遭报应’吗？‘报应’是什么意思啊？”
尔康无奈扶额，他担心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形象是不是已经完全崩塌了，非常郁闷的看了一眼紫薇。
紫薇见状终于憋不住了，把煦薇一把抱起亲了两下，“煦薇，干得漂亮！”
